周燦 陳飛 攝

巍巍高黎貢，莽莽天臺山。

高黎貢山西麓的天臺山，生長著一片參天的禿杉林。禿杉來頭不小，是第四紀冰期的孑遺植物，有“活化石”之稱。這片禿杉林來頭也不小，是世界上單位蓄積量最大的人工禿杉林。

45歲的護林員楊興燦，是騰沖市界頭鎮(zhèn)沙壩地村人，在天臺山入口處的騰沖分局沙壩地護林點工作了18年，這片禿杉林是他重點巡護的區(qū)域，他曾無數(shù)次從禿杉林中走過。“這片林是上世紀初以來，由天臺寺的高云和他的師弟高山所造。”楊興燦說。

在騰沖人眼里，高云、高山不但德行深厚，而且酷愛造林。“他們走到哪種到哪，寺廟附近、周邊村寨，哪里有空地他們就種在哪里，開啟了人工種植禿杉的先河。”高黎貢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(qū)保山管護局騰沖分局科技股股長黃湘元說，高山還把育好的禿杉苗免費分發(fā)給周邊村民，帶動他們種樹。

一進入天臺山，我們就看到一片胸徑30至50厘米的禿杉林，大枝平平舒展，小枝細長下垂，瞬間變得興奮起來。

“這片禿杉林是高云、高山種下的嗎？”

“不是，這些是上世紀70年代界頭林管所，看到高云、高山禿杉造林非常成功，向他們學習而組織種植的。”黃湘元說，禿杉是騰沖目前推廣種植最成功的樹種之一，周邊縣市種植的禿杉樹，也是從高山這里帶去的籽種。

我們走到天臺山接引寶殿附近，看到一片種植得整齊劃一的禿杉林，樹干高大挺拔，齊刷刷地指向天空。“這一看就知道是高山種的，他對種樹要求嚴格，只要有大一點的空地，他都會按固定的株距行距，把禿杉種植得整齊有序。”楊興燦說。

楊興燦介紹：“禿杉木質好、蟲不蛀、耐腐、出材率高，禿杉木以前少，很金貴，只有在建蓋廟宇和做老人的棺木時才使用禿杉。后來，在高山的帶領下，我們在房前屋后種植得多了，當?shù)厝私ǚ孔哟蚣揖卟派岬糜枚d杉木。”

64歲的原騰沖縣林科所所長何紹賢回憶，禿杉一度被專家認為是珍稀瀕危物種。“1992年，我參加了由中國林業(yè)科學研究院組織的杉木地理種源實驗培訓，培訓會上很多教授認為，野生禿杉大樹在中國只有10多棵了。”

何紹賢說：“當時我就說，在天臺山有很大一片禿杉林，盡是大樹，震驚了全國林業(yè)系統(tǒng)。后經(jīng)勘查，天臺山人工禿杉林現(xiàn)存870多株，估計最大的約80年樹齡，胸徑達1.2米；實測單位蓄積量為每公頃1940立方米，成為單位蓄積量的‘世界之最’。”

“禿杉林種群數(shù)量上來以后，避免了物種滅絕的可能。1999年國家公布新的動植物保護名錄，將禿杉由原來的國家一級保護植物，調整為國家二級保護植物。2012年，經(jīng)縣林業(yè)部門與保護區(qū)合作調查，每公頃蓄積量已經(jīng)增加到2196立方米。”黃湘元說，他們對這片寶貴的林子從偷砍盜伐、森林防火、生長監(jiān)測等方面加強了保護管理，實施重點監(jiān)控。

“在高云、高山的帶動種植下，天臺山植被越來越好，水源逐漸豐富起來，曾被我們戲稱的‘馬尿河’——天臺山河，如今流水潺潺，得到滋潤的界頭壩‘雷響田’，變成了萬畝良田。”楊興燦說，因禿杉林世界之最的名氣，慕名來天臺山旅游的人也越來越多。

“這片林子是我們的驕傲，我們護林點24小時值班，如果是界頭轄區(qū)外的人員或游客進山，我們都要帶進帶出，叮囑他們注意防火，不要非法采集林子里的一草一木。”楊興燦說。

云報集團融媒體記者 朱金磊 賈云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