砸掉酒瓶奔脫貧
“嗡嗡嗡”,一群蒼蠅繞來繞去地飛,劇烈的頭疼和干渴讓四十二歲的李振迷迷糊糊睜開眼睛。窗外,院子里的李子樹被暴烈的太陽炙烤得萎靡不振。
踹開被子,東搖西晃地爬出零亂的窩,抬腿跨門,卻被昨晚接雨水放的一地的盆和缽絆倒在了地上。努力著爬起身來,李振迷迷糊糊的看看這歪倒破敗的小院,這老祖上就留下的土屋里,空無一人。推開石棉瓦搭蓋起的灶房,桌上還蓋著七十多歲老母親給自己留的早飯。竄到水缸前一頭扎下喝了一肚子涼水,昏昏沉沉的李振才記起:妻子早三年就離婚跑了,國企下崗的父親也在貧病交加中離世了,全家僅有的兩畝水田被租用了,家里,就剩年逾七十的老母和剛滿十四歲的女兒;現(xiàn)在,母親一定是沿街撿紙板去了。哎,女兒快開學了,怎么也得置辦點書紙筆墨呀!
可上哪去找錢呢?!能借的都借了,能賒的都賒了!看看這房前屋后的人家接二連三都蓋起了一院一院高高的大樓房,想想自己過得這般凄涼,李振顫抖的手又摸摸索索從豬圈上的草垛里找出悄悄藏下的老白干,咕嘟咕嘟仰頭喝了起來!哎,還是這酒解百憂??!
院子里的老母雞“咯咯嘚”唱著蛋歌下了個蛋,李振歪歪倒倒的醉倒在豬圈旁的草垛上。喝醉了,滿頭滿臉爬滿蒼蠅啥都不影響。
女兒在哭,老母在喚,李振迷迷糊糊睜開眼笑了笑,說,沒事,沒事,老天餓不死瞎眼雀!接著就無憂無慮地又睡去了!
睡夢中,李振啥也不想!
寨子里,親朋好友都嘆息:哎,這么子弟的漢子,就被這一口酒廢了!
隔壁搞裝潢的大哥帶他去工地干過,他五天三醉差點釀出安全事故,誰還敢?guī)??房后在保山人勞局工作的龔永軍大哥幫著尋醫(yī)問藥戒過酒,醫(yī)了一月又被一場酒前功盡棄,誰還敢?guī)停?/p>
“莊稼隨雨水,日子隨命過,怕個屁!”半夜里,李振被噩夢驚醒,渾身大汗淋淋??粗@黑暗低矮的土屋,李振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。那時,頂替父親進了供銷社,年輕帥氣,英姿勃發(fā),多神氣!后來,下了崗,離了婚,借酒消愁染上了癮,哎!
想想淚水就流滿了面,李振又摸摸索索找出了藏在床邊的酒,大口大口喝了起來!
再醒來時,睜眼看到的是自己躺在了醫(yī)院的病床上,正打著點滴。房后在保山人勞局工作的龔永軍大哥正忙前忙后幫著照看。見李振醒來,龔大哥用牛鈴大眼盯了半天,只說了一句:“看在老人孩子的份上,你就爭爭氣,斷酒吧!不然,誰也拯救不了你!”
幾場秋雨下過,李振出了院,說話仍然含混不清,雙手依舊有些顫抖,走路還有些歪歪斜斜,深度的酒精中毒尚需逐步治療。
結(jié)清了醫(yī)藥費,龔大哥帶李振找到了從小玩大的阿洪哥,請他帶著李振跑車搞搬運工,每月包吃包住包煙,給2000塊。洪哥過去也陷入過酒壇,如今斷酒后事業(yè)風風火火!
洪哥說:“砸了酒瓶,從頭開始!”
李振立下了誓言,從此滴酒不沾,大家都在拭目以待!
跟著洪哥跑了幾趟昆明,李振當真滴酒未沾!龔大哥又打電話叮囑:千萬別大意,千萬要盯緊,可別讓他再偷酒喝!
初秋的暖陽灑進田園鎮(zhèn)達丙社區(qū)龔家村民組這破敗而古樸的土屋,李振的老媽媽帶著孫女正忙著清掃院子,院中的李子樹上,一個個大紅李在陽光下熠熠閃光!(普坤祥)
責任編輯:錢秀英 編輯:段紹飛